城南4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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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
春日慵懒。
除了春风、春雨和春绿,这个春天我一无所获。

二、
疫情再起,家梦必须与家人分隔七天。但家梦哪儿都不愿去,只能在家里睡觉,若去其它任何地方都会失眠、心悸,都会严重影响学习。她伏在教室廊道栏杆上抽泣:“一想到这个,我的心就揪成一团,一抽一抽地。”瘦小的班主任老师无奈摇头,转身看我苦笑。如此,即便巧舌如我也是无法劝说家梦的了。
清明收假,一个临时通知让全校五十多位老师不能到校上班:所有去过成都的人都须在家隔离三天并做核酸检测。这无端激起办公室里一轮意味深长的涟漪:“早知如此,……”

三、
一次又一次监考、一次又一次阅卷和评讲,每周如是,周而复始。
昨日监考,在讲桌前翻《约翰 克利斯朵夫》,不觉间头渐沉,怎么字迹也越来越模糊了?——差点睡着。打起精神去教室外看太阳,桂树林银杏林的绿叶都泛着明媚的光芒,隐在其中的鸟鸣声声脆,天朗气清,春光旖旎。我像笼中雀。
年级群里冒出一句话,“11:45检查,监考老师均在岗,但有一人玩手机。”下午监考前大家在办公室里认领“这一人”,竟有三位老师说:“我以为说的是我!”

四、
王婆婆每天早晨都到店里吃早餐,一碗粥,一个鸡蛋。
她拄着拐杖,颤巍巍地进来。多多起身去迎接她,她问:“这狗咬人不啊?”我勒一勒狗绳,说:它不咬人。“哦,不咬人蛮。”她再不看多多,哒哒地点着拐杖,径直往里走。每天如此。
她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吃完饭,然后坐在店外一椅子上,静静地坐很久很久。楼上是她的家。王婆婆的大儿子打麻将,突然就趴在桌上,死了。她跟小儿子住一起,八十多了,身体衰弱不堪。小儿子隔几天就来店里结一次帐。
王婆婆是昨天去世的,她在店里的两句话,重复了那么多次,十分清晰地留存在我耳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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