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败的上门女婿

老家一陈姓邻居的幼子,因家贫无能娶妻,去马三庙村给人做倒插门女婿,那户人家姓马。那时候,马老汉家徒四壁,育有独女。
陈小伙身材单薄,隐忍而懦弱。他是马家生产的主力,十多年里,他也没能顾及上老家年迈的父母。
陈小伙一家修建了一栋两层小楼,宽敞的院坝紧挨一口波光闪闪的池塘,乡村公路从屋侧经过。儿子在镇上读初中,女儿读小学三年级。
生活平静,阳光温暖。这像是一个幸福的故事。

可突然间,陈小伙的妻子跟人私奔了,而且是与同村的马姓叔叔私奔。妻子去外地打工几年不回家,下定决心要离婚,要陈小伙从哪里来回哪里去。

离婚官司折腾很久,结果是:女儿归了妻子,他争来了儿子的抚养权,他太穷了,快读高中的儿子不愿跟随他生活。关于房屋,他获得了楼下屋角的一间,当他外出回来,已被强悍的马老汉用铁锁紧锁着。
终点又回到起点,陈小伙十多年画了一个耻辱的圆,马家不要他了。他身无分文地回到老家。老家四兄弟,三位哥哥都已成家单过,父母依旧住在那间破碎的瓦房里。

陈小伙是我的童年玩伴,他的母亲与我同姓,在他不太流利连贯的电话叙述中,他已把我称呼为舅。他这种悲剧性的生活境遇,值得审视和共情。我认识有几位与他相似境遇的农村男性。
陈小伙的悲剧成因不仅是因为他性格懦弱,还在于当地对倒插门的不友好的社区氛围、价值标准,这让陈小伙感受到无形的压力,让他的选择很少。当然,事情原因可能也不是这么简单。
另一方面,司法判决不可能解决所有社会问题,但是,我希望正义的判决能让弱者更勇敢,能鼓励更多的边缘人努力去生活。法律在评价这些边缘男性的同时,这些男人也在衡量着法律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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